Par9

 

 

 

 

「...怎...怎麼會?」

「桐江小姐她...」

在場人都無法相信桐江是兇手。


「真討厭...金田一,我只是看到那些人偶,碰巧想到答案而已...」

「...那麼,為什麼妳會知道被換過的遺書是假的?」

「咦?」

「光以內容來看,會認為是山之內恆聖的惡作劇,或者整個事件都是由他策畫的也不奇怪。
但是,不會有人想到這封遺書是被掉包過的。只有事先知道遺書內容的人,才會知道這封遺書是假的!」

「不...不是的!是偶然啦!我只是剛好這麼想而已!」

「...好吧!既然妳堅持,我就接受妳的挑戰!」

金田一吐了一口氣再繼續說。

「為何要把人偶偷走,為何要比照暗號讓人偶和屍體一起出現,為何要讓時鐘快5分鐘再恢復原狀?——已經殺害幽月的密室手法...這一切我就在這裡解開!」

「......」

「立下比擬這些俄羅斯人偶暗號的計畫,打算將五位遺產候選人殺掉,得以照山之內恆聖第二封遺書的內容,得到所有遺產的『指揮家』——桐江想子!這一切都是妳精心策畫的!」

金田一說完,偷偷往高遠那瞄了一眼。
看見高遠從衣服內拿出了真的小刀,這讓金田一藏不住緊張。

灯發現了金田一的視線,只是回他一個眼神。
金田一會意之後再度把視線轉回。


 

此時,桐江開始說話了。

「你這樣刁難我實在太過份了,金田一同學。我會覺得有頭先生唸出來的遺書是假的,只是因為直覺呀!像這種情況不是常有嗎?像你所說的,我事先就已經找到這封遺書的證據在哪裡?」

「證據就是妳剛才在我們面前解開了暗號。」

「什麼意思?」

「沒有參加暗號解讀的妳,為什麼會知道第一天就被帶走的俄羅斯人偶的詳細尺寸呢?」

「就這件事?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就在剛才大家集合之前,我突然想到才偷偷量的...」

「大家都聽到了嗎?她現在這句話。」

金田一的話,讓大家都抱持著疑惑。
隨後,金田一把尺拿給田代。

「田代先生,可以麻煩你用這把尺量一下人偶嗎?」

「咦?好、好的。」

「...?」

桐江只是疑惑地看著這情況。

「嗯~~那我將結果唸出來。康斯坦汀50公分,塔娘40公分,歐莉嘉也是40公分,耶密爾35公分。」

「咦?」

桐江聽到這裡瞪大了眼睛。

「伊旺20公分。」

「那麼,請哪一位把剛才的人偶尺寸換算成實際的大小來解開暗號!」

「嗯...」

有頭拿出筆在紙上寫著。

「這...這是?暗號解不開!」

「沒錯!測量出人偶的大小,配合樂器尺寸換算成實物的話,
照順序排列是塔娘、歐莉嘉、康斯坦汀、伊旺、耶密爾。
將第一個字組合起來,只會變成TOKIE,而無法得到時鐘這個答案的!」

「這...這怎麼可能!」

桐江跑到櫃子前看著耶密爾。

「!這..這個難道是...」

「沒錯...這不是耶密爾!那是我從別的房間拿來的人偶,長得和耶密爾十分相似,大小卻不同。我讓它穿上耶密爾的衣服調換過來的!在田代先生在犬飼房間裡發現那剩下的兩具人偶之前!」

「......」

金田一看著呆站在櫃子前的桐江。

「請妳告訴我,桐江小姐!妳到底是什麼時候、怎麼解開暗號的?」

「...」

「也難怪妳說不出來...恐怕妳一看到那五尊俄羅斯人偶時,馬上就藉由『某種方法』解開暗號了吧?」


 

桐江想著只要拿到第二封遺書,就算沒有繼承權,也可以靠這份情報作為交換條件,從候選人那裏得到好處。

於是第一個晚上,桐江等到快十點時,從放置人偶後面的窗戶爬到大時鐘那邊。
之所以要等到十點,是考慮到時鐘如果不自然響起,會令人起疑。

然而,那時候卻開始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
又不能在那裏等到全身濕淋,於是桐江將時鐘調快了五分鐘。
打開設置在時鐘上的暗門,取出了遺書。

桐江認為才短短五分鐘,只要事後把指針調回去就不會有問題了。
但是那時候金田一正好在看手錶對時。

當時金田一還不以為意,後來當發現那沒有矯正時間的錶和時鐘一致時,
他才發現有人將時鐘調快五分鐘又調回來,這也成了解開謎題的關鍵。

當時,桐江從遺書中得知——所有候選人如果都不在了,遺產將會落入發現遺書的人手裡。
所以她判斷即使把候選人都殺死,沒有繼承權的自己受到懷疑的可能性很低。

桐江想出的計畫是——把五個候選人殺完之後,再裝成突然想到暗號答案的樣子。
讓大家認為這只是個偶然,她便可以獨佔所有遺產。

但是,桐江為了偷遺書而爬下鐘塔時,犯了一個大錯誤。

通往鐘塔唯一的出入口,也就是人偶後面的窗戶一直開著沒關上。
看完遺書回來時,外頭已經變成傾盆大雨,也開始颳起強風了。
因此大雨從窗外潑了進來,放在窗邊的人偶也被雨水淋濕了。

如果將淋濕的人偶直接擺著的話,等於有人曾經打開窗戶接近時鐘。
這將成為解開暗號的決定性提示。

桐江著急地把能擦的地方都擦過了,拼命想把水痕消除。
但是無論怎麼做,人偶的衣服都乾不了。

若是把人偶丟掉的話,暗號將會永遠解不開。
這會讓她所寫的劇本化為泡影。

於是桐江想到可以將這個失誤化為比擬殺人。
她利用了『腦袋被由前往後按順序砍下』的這一段,讓大家以為是按照大小順序進行的。
然而那只是按照人偶衣服乾掉的順序而已,人偶小的話,當然也乾得快。

像雙胞胎的歐莉嘉的塔娘,穿著輕便的歐莉嘉比厚重冬裝的塔娘還快乾。
所以結果就是拉中提琴的幽月比梅園還早一步遇害。


 

聽到這裡,桐江突然用雙手合掌。

「桐...桐江小姐?」

「好厲害哦!金田一同學!你的想像力真讓人佩服!簡直就像推理小說家!
但是你所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呢?我可不記得有去偷看遺書,也不記得有偷過人偶殺過人。有一點我承認,我的確是看到人偶的那一刻就知道答案了。」

桐江拿出了一本筆記本。

「喏!都是靠這本筆記!」

「那...那是?」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記載謎題的筆記本。是我以前在梅園小姐現在住的那個房間的金庫裡找到的。你們看,都寫在這裡啊!利用這個宅邸的俄羅斯人偶和大時鐘所寫下的謎題點子!」


犬飼接過筆記本翻著內容,眾人也集中到他身旁去。

「這真是不得了!密密麻麻地寫了各種謎題手法。」

「這是山之內大師的筆記嗎?」

「嗯——?可是字好像有點不一樣...」

「嗯?這是『露西亞人偶殺人事件』的謎題草案吧?」

「這麼說,這果然是山之內大師的...」

 

「(謎題...筆記本)」

「......」

此時,灯發現了高遠靜靜地看向別處,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張無表情的臉似乎藏著複雜的感情。

灯能理解高遠此時的心情,悄悄地伸出一隻手輕碰他的手臂。
高遠感到觸感,而把視線轉回到她身上。

灯此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回給他一個眼神。
高遠看出了灯眼中所流露出的擔心。
嘴角緩緩上揚,細長的手指輕柔地梳著她的髮絲。

此時在高遠臉上已經看不見剛才失落的表情,只有溫柔的微笑。
這副表情也讓灯感到安心了,自然地回給他一個笑容。

眾人目光都擺在筆記本上,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的樣子。


 

「我的確是因為看了這些筆記,明白了遺書的所在地。
我一直不說是因為氣氛尷尬,所以才假裝剛剛才想到的而已...
只不過是因為解開了暗號,就要被當成是兇手,那實在是太過份了。」

「當然不只有這樣而已!佐木!放那捲錄影帶!」

「是的!」


電視上映出的是第一天在櫃子上看到的人偶畫面。

「這是我們第一次看到人偶時所拍的影像。和現在相比,大家有沒有發現有東西不同嗎?」

「不同?」

「嗯...這麼說的話,窗戶那邊好像有人影...」

「那只是反射而已啦,梅園小姐!」


「——是檯燈的燈罩吧...」

經過高遠一說,大家才一齊注意畫面中的檯燈。

「咦?」

「吶,仔細看看現在的檯燈...和錄影機撥放的花樣完全不同!」

「啊...!」

「真的耶!不過這是為什麼?」

「難道是...被雨水淋濕了嗎?」

「灯妳說的沒錯!由於燈罩也是用布做的,所以在乾燥之前,必須拿別的燈罩來代替。
——那麼,本來被換掉的燈罩去了哪裡呢?我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

金田一把畫面快轉到桐江的房間,那正是在找房間機關的時候。
電視上映著放在面具兩旁的檯燈。

「桐江小姐的房間裡有相同的『燈罩』!」

「...好了,這個妳要怎麼說明呢?桐江小姐。」

「...」

桐江往後退了一步。

「妳該不會想說,這個房間的檯燈『碰巧』溼掉了,所以就『碰巧』拿自己房間的燈罩來換吧?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

「自從我們來到這裡之後,算起來真正有下雨的只有那天晚上十點。
妳當時是不是打開了窗戶,到大時鐘那裡去了?
然後把當時和人偶一起被淋濕的『燈罩』,偷偷地用自己房間的換掉了,是不是?」

桐江流下了一滴冷汗,金田一的視線刺在她身上。

「不然,要不要我把當晚十點鐘響時,佐木所拍的錄影帶放給妳看?
為了看山之內恆聖的錄影帶,我們所有人都集合了。但是,只有一個人不在場!那就是妳!桐江小姐!只有妳一個人沒有出現任何畫面裡!
有這麼多證據在,妳還堅持自己不是兇手嗎!桐江小姐!」


「.....是幽靈...」

「呃?」

「一定是山之內大師的幽靈作祟!為了要懲罰爭奪遺產而開始露出真面目的這五個人,大師變成惡靈出來殺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了!」

桐江這番話,讓梅園被她嚇到發愣。

「妳...妳在胡說什麼啊?」

「可是事實不就是這樣嗎!幽月小姐是在密室裡被殺害的!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嗎?房間的鑰匙好好地放在抽屜裡,總鑰匙則掛在鎖架上...
而且鎖架的鑰匙是由那邊的羅塞斯先生...不,他是叫高遠吧?
鑰匙一直由他保管,而且他也被關在房間裡呀!你說我怎麼可能辦得到?」

桐江把視線轉到高遠身上。

「或者果然是高遠先生!兇手果然是你吧?」

「......」

這話讓金田一和灯都緊張了,兩人的視線交合。

「如果是你,就可以從那個密道到外面來,然後再把房間裡的幽月小姐——」

「等、等一下!!」

於是,灯叫住了要繼續講下去的桐江。
這讓在場人視線都集中到灯身上。

「只憑這樣不能指人是兇手吧。而且有這麼多物證都指向妳,認罪不是比較輕鬆嗎...?」

「連水橋小姐都不相信我...該不會——妳也是高遠先生的共犯吧?」

「!」

灯在此時在桐江臉上看見了猙獰的表情。
讓她吞了一口口水。

「水橋小姐一定是被威脅!所以才這樣袒護他的吧!」

「桐...桐江小姐...」

灯偷偷斜眼看著旁邊的高遠。
此時高遠無表情的臉,染上了一層的『殺氣』。
手上的小刀似乎隨時會刺進桐江的身體似的。

眼看事情越來越不對勁,灯並快速說出下一句話。

「不是的——而且幽月小姐命案也不是密室!」

「!!」

這讓桐江一下就沉默了。

「妳只是利用一種讓人『先入為主』的手法,來讓我們認為幽月小姐的房間是密室!」

這樣的話,讓金田一驚訝地看著灯。
灯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而急忙住口。

「金田一...對不起。」

「——不,讓妳來說吧!而且這個手法本來就是妳第一個解開的!」

「...嗯,那麼...」

灯點點頭之後,把視線轉到桐江身上。
高遠則是在旁邊露出微笑靜靜地等待她的推理。


 

「——的確,幽月小姐的房間沒有往外的通道。
鑰匙也被放在抽屜裡,總鑰匙也原封不動的在鎖架上。
而且鎖架鑰匙是由被關在房間的高遠先生保管,桐江小姐也不可能偷到鑰匙。
但是,那個房間仍然不是間密室!
我想...桐江小姐是利用了洋館中的各種『機關』,來讓那間房間看起來像密室。」

「利用機關讓房間看起來像密室?」

「妳是指密道嗎?可...可是,那時候已經徹底檢查過了...」

「不,找到房間密道的這個行動,應該也在桐江小姐的預料之中吧。
因為妳早就知道不用密道,就能進入上鎖的客房!」

「!?」

「但是,如果一開始就用這個手法的話,會讓上鎖也不安全的事實被提早發現。
大家的防備要是加強了,就會對妳的殺人計畫產生阻礙。
於是妳想到,像這樣檢查自己的房間,藉此讓大家明白並沒有密道和危險的機關。大家便會安心待在毫無保護作用的房間裡了。
這個計畫也奏效了,於是妳在上鎖之後的密室,殺害了幽月小姐。」

「我說過多少次了!妳說我要怎麼進出那間密室!」

「就是用這把鑰匙!」

灯拿出了掛著總鑰的鑰匙圈。

「什麼!」

「可、可是那明明好好地所在鎖架上,而且鎖架的鑰匙也...」

「就算沒有鎖架的鑰匙,也是可以拿下總鑰匙的!這也是建造這座露西亞館的魔術師所設計的謎題之一。」

「山之內大師生前也對這把鑰匙為何沒有備用鑰匙感到不可思議,妳現在卻說沒有鑰匙也可以取用總鑰匙,這也未免太...」

「可以做到的。你看,犬飼同學。」

灯拿出了一把單支的總鑰匙。

「!?」

「這...這怎麼可能...我試過好幾次了!可是繩子都不夠長,怎麼樣都拿不下來...」

「水橋小姐,給我看看!」

犬飼接過灯手上的鑰匙圈。

「嗯...把這把鑰匙像這樣穿過繩子...啊啊~~不行!繩子果然不夠長,鑰匙過不去....那這樣...不對?這樣的話...氣死我了~~」

和鑰匙圈奮戰失敗的犬飼,生氣地上下甩著鑰匙圈。

「...犬飼同學,冷靜一點。把這個給我一下。」

灯帶著笑容拍拍犬飼的後背,犬飼這才放棄似地把鑰匙圈交出去。

「好好看清楚哦!就算要硬擠過這條繩子,礙於繩子不夠長是穿不過去的。
看似穿得過去這一點才是陷阱,大家自然認為有一定辦法能穿過去。
其實,只要把想法徹底改變就能解開這個謎題了。」


「啊?」

「改變想法?」


「沒錯,所以必須突破這個『心理詭計』!首先『心理詭計之一』是繩子的穿法!仔細看的話,你們不覺得總鑰匙的掛法很奇怪嗎?
如果只是要繩子把鑰匙掛在鑰匙圈上的話,根本不用這麼複雜!」

「是因為很小心謹慎吧?」

「美雪說對了!讓人有這樣的想法就是『心理詭計之一』!」

「咦?」

「本來只要繩子難以剪斷,即使不用這種穿法也已經夠慎重了。
然而它卻用了,這一點是我第一個注意的重點。
接下來『心理詭計之二』繩子成串地掛在上面——這也是心理障礙之一!
鑰匙像這樣串在一起一定很難想像到吧?其實像這樣把繩子繞了一圈,要在環上滑動是很方便的。」

「是...是那樣沒錯,不過那又怎麼樣?」

「這就表示要解開這條繩子,不只是牽涉到繩子和鑰匙而已,要巧妙利用整個鑰匙圈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心理詭計之三』來了!這把鑰匙圈形狀做得跟放大鏡一樣,為什麼要做成這樣呢?美雪妳認為呢?」

「不是為了要讓鑰匙都集中在這個部份嗎?」

美雪指著下方掛鑰匙的部分。

「那麼佐木呢?」

「嗯~~~是設計的緣故嗎?」

「都不是。這個如果是普通的圓環,這些鑰匙就拿不下來了!
這個奇妙的形狀是非常重要的,看清楚囉!」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鑰匙圈上。

「首先將其他鑰匙推到環的部份,然後像這樣拿著拆下來的鑰匙。只是這樣的話,繩子的確會拉住解不開。但是,像這樣穿過去的話,就不用管鑰匙和繩子的長短——」

灯把鑰匙的繩子分別拉到兩邊,再一起往下拉,鑰匙就被拿出了。


「這...!」

「這...這麼簡單就拿下來了?」

「......」

這也讓桐江臉色越來越難看。

「像這個樣子就不必使用鎖架的鑰匙。
這上面可以說被上了一道『心理之鎖』!
我們都被看似慎重,其實毫無意義的鎖架所迷惑住了。
所以...高遠先生會一瞬間理解也不奇怪了。」

高遠輕輕把手放在灯的肩上。

「不管是魔術或不可能犯罪,『乍看之下不可能的演出』都是不可或缺的。
不過,這種程度的密室手法,根本就不值得考慮。」

「...」

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在高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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