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金田一、美雪、佐木和灯走在回房間的路上。
「金田一...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妳是指近宮女士的死嗎?」
「嗯...那些團員一定隱瞞了什麼事。」
「是啊,這一點是很明確的。」
「那麼...近宮女士的死和這次的事件有關嗎?學長。」
「這個嘛...不過,好像值得調查...」
這個情形都被躲在不遠處的『兇手』給看得一清二楚。
(這些孩子真讓人傷腦筋...沒想到那個小鬼這麼精明...
雖然只剩下兩隻『羊』...不過看樣子,這裡還有1隻——應該要死的『羊』。)
美雪在浴室裡洗澡,灯則坐在床上想事情。
想的無非就是近宮玲子、殺人案件...與『地獄傀儡師』。
「話說,那個地獄傀儡師好像很喜歡薔薇...咦...那麼...」
她腦中聯想到的是一開始在列車上變薔薇魔術的人。
「薔薇是有意義的囉...?」
這時候,聽到了門外傳來聲響。
「是誰在外面呀?」
美雪從浴室走出來,手上拿著毛巾擦拭頭髮。
「還不知道,我正要出去確認。」
灯打開門看到佐木慌張地對著劍持說著什麼。
他們似乎還沒發現灯打開門。
「佐木,你怎麼了?」
「啊!水橋學姐!不好了!七瀨學姐她...」
「咦?可是...美雪她...」
此時,美雪聽見在叫自己的名字,也走到房間外面。
「我怎麼了嗎?佐木。」
「七瀨人在這裡啊。」
「怎...怎麼會...?難...難道!」
木的額頭上留下一滴冷汗,灯發現到佐木的異狀。
「佐木...你臉色很差喔...發生什麼事了?」
「那、那個...剛才地獄傀儡師利用七瀨學姐當誘餌,把學長引出去了!!」
「咦!?」
「怎、怎麼會...那...那...阿一他!」
「可惡...地獄傀儡師那傢伙!」
之後,四人先去找了長崎帶領他們去旅館的附近尋找。
「找到了嗎?」
「沒有!」
「我這裡也是...」
「這附近是溼原地帶,也有許多無底沼澤等危險地區。希望金田一別掉近沼澤裡才好...」
長崎的擔憂給了在場人不好的預感。
「(神啊!求求您!請保佑阿一平安回來!...阿一!)」
「...總之,我們先去沼澤找找看吧!」
「嗯...只能這樣了!」
隨後,長崎用手電筒在沼澤上一照——
發現一支薔薇漂浮在上面,旁邊是金田一所穿的襯衫。
「...!!」
「騙...騙人的吧。」
「難道金田一在這裡面?」
「如...如果掉進這裡的話,連屍體也浮不上來啊!」
看到的人都臉色發青,不敢置信。
「天...天啊...阿一...!」
「七瀨學姐!不可以啊!如果妳也掉進去!」
佐木拉住打算前往沼澤的美雪。
「可是!阿一還在沼澤裡啊...」
「慢著!我去吧!」
「劍...劍持警部!」
「你們在這裡等我吧!」
劍持把領帶鬆掉。
「劍持先生!請不要冒險!否則連你也...」
「把領帶和皮帶綁起來,當作繩子用。是我帶他來這裡的,我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劍持大叔...」
這時,從後方傳來一個聲音。
「帥呆了~~!大叔!真不愧是人民的保姆!」
金田一正扶著一棵樹站起身來。
「咦?金、金田一!」
「金...金田一!」
「阿一——!」
「真...真希望...你們能早點來...」
金田一還沒說完,就昏倒在樹下。
「金田一!」
「喂!振作一點!金田一!」
「阿一...!」
金田一昏迷之前看到的是,所有人慌張地衝向自己的樣子。
之後,把金田一送回了房間休息。
經過原本是醫生的長崎診斷後,金田一只是體力消耗太多,並沒有生命危險。
灯把看護金田一的事交給美雪之後,就悄悄離開房間。
「幸好金田一沒事呢...」
地獄傀儡師的心裡在想什麼呢,為何要這樣做呢。她這樣想著。
(變那麼厲害的魔術給客人看,那樣的人會這樣冷血嗎...?)
『地獄傀儡師』都差點殺了金田一,她該恨他的才對。
但是,她此時感受到的遠比起恨...更多是疑惑。
「唉...」
不自覺地嘆出一口氣。
她的煩惱卻沒隨著這口氣而消失。
「...那個。」
「?」
有一個聲音叫住自己,聽起來是在前方。
她微微抬起頭,看到的是高遠站在那裡。
「啊...高遠先生,你好!」
「妳好!那個...妳為什麼在嘆氣呢?」
「咦?被你看到了嗎?」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說出來會比較輕鬆。」
「......」
高遠的這句話,讓灯的眼睛微微睜大。
「雖然說不想要勉強妳...但是,比起獨自煩惱還要好喔。」
「...高遠先生。」
「...」
看著高遠擔憂的表情,讓灯無法拒絕。
於是,灯和高遠緩緩地走在長廊上。
灯向高遠說出剛剛發生的事,和自己心中的疑惑。
其中灯發現了高遠的表情變化,她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太難懂。
「對不起,我說了讓你聽不懂的話了吧?」
「沒這回事!那麼...妳怎麼想的呢?」
「做什麼事都會有理由,說不定那個人也一樣...有什麼事逼他這樣子...」
「...為什麼妳會這樣想?就算他是差一點害死了金田一的人?」
「...在變魔術時看到別人開心的時刻,不可能是假的吧?」
「......」
灯知道這樣是理想化的說法,但她覺得再冷血的人都有溫柔的一面。
就算內心是那樣的黑暗——
「...」
灯講到這裡突然停下腳步,高遠擔心地問著怎麼了。
灯沉默了一下,隨後她抬起頭,那表情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沒什麼!對不起,讓你嚇一跳了吧!」
「不...」
「不好意思,讓你聽了這麼多奇怪的話!我已經沒事了!那麼...」
灯笑著說完,逃跑似地想要離開。
在她正要轉身離開時,一股力量把她拉了回來。
接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困住似地無法動彈。
她眼前是領帶,這才意識到她被困在高遠的胸前。
「高遠...先生?」
「...」
從高遠的衣服上傳來淡淡的香衣精的味道。
那是跟高遠一樣,柔和令人安心。
許久,灯的頭頂上傳來高遠低沉的嗓音。
「...請不要再忍耐了。」
「...咦?」
「這裡只有我在看著妳而已...」
高遠放在灯的頭上的手慢慢地滑動,輕輕梳著她的頭髮。
「...」
灯明顯感覺到現在的高遠和平常不同。
這時她能感覺到高遠環著自己背後的力道緩緩加強。
從平時的樣子看不出的力量,這也讓她第一次對高遠有了異性間的意識。
在這同時,大概是因為感到安心的緣故,眼前逐漸模糊。
下一秒,她感覺雙頰濕潤了。
一直隱藏在心中的感情,這時候像是被喚醒似地。
在灯哭泣的這期間,高遠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許久,灯顫抖的肩膀也逐漸平復下來。
抓著高遠的衣服的手也漸漸放鬆。
「對...對不起,把你的衣服...」
「這種事沒有什麼的。比起這個...已經沒事了嗎?」
「嗯...多虧了高遠先生...」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嗯、嗯...」
對於到現在還沒放手的高遠,灯覺得有些尷尬。
雖然她不討厭這樣,但是現在感覺到高遠的溫度讓她覺得臉頰開始發熱。
「那...那個。」
「怎麼了?」
「可、可以放開...也、也沒關係的...」
「...啊,真對不起。」
高遠道歉之後,輕輕地把手放下,並和灯保持了一點距離。
灯再一次看向高遠,這時他的表情依然是平常那樣子。
「對、對不起!讓你看到難堪的一面...」
「沒這回事。是誰都是有傷心想哭的時候。」
「...真的謝謝你,高遠先生。」
灯笑著再次道謝。
高遠溫柔地笑著說「只要妳恢復精神就好了」。
這樣的話,也讓灯對高遠的安心感又浮上心頭。
「那個啊...」
「是的。」
「我剛才...是想到我的爸爸。」
「水橋小姐的...父親嗎?」
「在我上中學時就過世了...爸爸他啊,只要一到假日,就會在家裡變魔術給我看!」
「一定是個好父親吧。」
「對我來說是的!雖然只是簡單的小魔術,我還是很開心!」
高遠一直保持微笑聽完灯所說的每一句話。
途中,灯才發現自己出來太久了。
「我也該回房間去了,大家會擔心的。」
「啊,說得也是呢...」
「高遠先生。」
「怎麼了?」
「這是我第一次,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咦?」
「我只對高遠先生說過這些事...我在想為什麼呢...」
「...」
「一定是因為高遠先生是個...溫柔的人。」
高遠聽了灯的這句話,表情變得訝異。
「我是這樣覺得的!」
「水橋小姐...」
「可以叫我的名字...灯就可以了。」
「咦?呃...灯、灯小姐。」
「...嗯!那麼,我先失陪了!」
灯露出一個幸福的笑臉之後,就腳步輕盈地離開了。
高遠默默地看著灯離去的背影。
腦子裡想起灯所說過的話。
——「...在變魔術時看到別人開心的時刻,不可能是假的吧?」
他的心中似乎有什麼被觸動到了。
抱過灯的手,還留有一點點溫度。
灯走回到了房間前,在那遇到了美雪。
「小灯!妳回來了啊!那麼久沒看到妳回來,我好擔心喔!」
「對不起,美雪!」
「...?小灯,妳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怎、怎麼說?」
「因為妳好幸福的樣子啊!」
「看得出來...?」
「嗯!可以偷偷告訴我嗎?」
「這個嘛...如果是美雪的話...」
灯和美雪大概說了一下發生的事。
兩個女孩子快樂地聊著,不可能預想得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慘事——
「來...來人啊~~!」
突然傳來一個叫聲,這也讓正在快樂聊天的灯和美雪一下就冷卻了下來。
房間內的金田一和明智也衝了出來。
沿著聲音來源衝去,發現夕海的房間站著一位服務生,似乎就是他發出的。
「夕海小姐!怎麼了?」
「夕海小姐!」
敲了門後,發現裡面有聲音。
劍持和明智便破門而入。
裡面空無一人,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地。
但窗簾微微飄逸著,似乎是窗戶沒關起來。
金田一打開窗簾,一枚薔薇花瓣飄進來。
同時也在外面的樹上發現了被繩子吊死的夕海。
「出...出了什麼事?」
「夕...夕海小姐怎麼了?」
魔術團的成員也集合到夕海的房前。
「是你們...誰來看都行,你們還是確認一下吧——山神夕海的屍體...」
劍持指著窗外的屍體。
「話說回來,兇手到底消失到哪裡去了?我們趕到這裡來時,房間裡確實有人的動靜啊...」
「道理很簡單,兇手再度利用『翹翹板原理』逃走。」
「翹翹板?」
「兇手利用繩子纏繞住樹枝,將屍體放到樹下,再來兇手就握住繩子另一端,由窗戶往下跳。
她身上所附著的泥土,證明屍體曾經接觸到地面。」
「原來如此!這就和由良間的屍體突然出現在舞台上一樣!」
「還真是會想呢...」
這時美雪發現金田一在環視著房間。
「?阿一,怎麼了?」
「這個房間...好像...有點問題...雖然房間構造和我們沒什麼不同,不過...」
「是嗎...?也許是窗簾、燈飾不同的原因吧?」
「也許是我多心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喂,佐木!」
「學長,房間一切擺設我都拍下來了!」
劍持把大家集合到旅館大廳。
「集合你們大家只為了一件事。調查到目前為止,已經知道一個重要的事實。」
「重要的事實?」
「在舞台上被殺的由良間,在他表演『活生生的傀儡木偶』之前,就已經死亡了!」
「咦!」
「也就是說,昨晚在天花板操縱木偶的人是『地獄傀儡師』!」
「這...這麼說...兇手...」
「兇手也知道那個魔術!」
「可、可是,還知道『活生生的傀儡木偶』這個魔術的...只...只剩一個人...」
高遠和櫻庭有些恐懼地看向左近寺。
「哦...?只有你知道嗎?左近寺!」
左近寺沉默了一下後,嘴角詭異地上揚。
「我的確是知道...說起這個『活生生的傀儡木偶』,原本是團長、夕海小姐、由良間和我四個人想出來的...」
「(被殺的三人都知道那個魔術嗎...?)」
「雖然說我知道那個魔術,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我和『兇手』畫上等號吧?
而且刑警先生啊,還有一個大謎題沒有解開吧?」
「什麼?」
「山神團長被殺時——山神團長的屍體在車廂裡消失,後來不是又出現在旅館的房間裡嗎?
你說那也是我做的嗎?我先提醒你,我下車時一切照你們的指示,把大行李全留在車內,我
只帶錢包下車。雖然我是魔術師,但是要我把團長的屍體放進錢包裡再拿到車外,那是不可
能的呀...」
「這...這個...」
「這是一件麻煩的案件!我能了解你想隨便找個人當作是兇手的心情——」
左近寺不留情面的話,讓金田一一行人都皺起眉頭。
「如果你很堅持,那就先解開『屍體消失』之謎,掌握『決定性的證據』證明我是兇手後,
再來抓我吧!刑警先生,那就拜託你了!」
左近寺邊笑出聲邊離開了。
劍持不甘心地瞪著他的背影,明智則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等到只剩下魔術團的人留在大廳之後——
「刑警先生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兇手居然是左近寺先生...」
「這也是很有可能...」
「連櫻庭先生也這麼說...!」
「我...我看到了呀!那天晚上,近宮老師死亡的幾小時前,左近寺在天花板上...」
「你說我怎麼了?」
櫻庭被左近寺的聲音嚇到肩膀跳了起來。
「左...左近寺先生!」
「櫻庭!不要對後輩胡說嘛!」
「...」
「如果我真的是兇手的話,我先我會先做掉說出這種事的傢伙吧。」
「左...左近寺先生!我們並沒有惡意...!」
「喂,何必真的那麼怕我啊!幻想魔術團只剩下我們幾個人而已了。
我們要和睦相處對吧?和睦相處...呵呵呵!」
左近寺吐出一口煙,不懷好意地對三人一笑。
高遠、里美和櫻庭都臉色鐵青,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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