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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謝謝妳！小燈！」
「不會，這沒什麼啦！」
 燈從英國回來之後，就開始去朋友家分發買來的土產。
 由於買的數量很多，使得她花了一個上午在這件事上。
 藤川那份禮物有準備，不過他不需要的樣子。慶幸買的不是昂貴品。
 雖然是這種便宜貨有些抱歉，不過也只能轉送給別人。
 在她終於分送完了土產，正想著要去哪裡閒晃。

「哦～這不是小燈嗎？」
「還真巧啊。」
 燈回頭一看，發現是三五成群的男人們不懷好意地望過來。
 他們是那一天侵犯她的人。還是在自己的『男朋友』同意之下。
「今天也真是巧啊。」
「．．．．．我先走了！」
「哎呀～等一下嘛！」
 金髮男人抓住了燈的手，其他的同夥也上前圍住她。
「放、放開我！！」
「今天真是冷淡呢～那天在床上．．．不是和我們很恩愛的嗎？」
「．．．！你不要胡說！」
「真是不誠實呢。不過，再做幾次．．．應該就會想起來了吧？」
「．．．．！！！」
「因為這樣，我今天帶了多一點人來了～大家一起享受嘛．．．小燈？」
 仔細一看，在場的人數比那一天還要多。
 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燈就止不住恐懼而發抖。
「別那麼害怕．．．馬上就會很舒服了！」
「不要．．．不要！！！」
 雖然不想跟他們走，燈還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
 對方人數又多，一雙雙手將燈往前推，她越來越掙脫不了。

 男人們推著燈來到了人煙稀少的巷弄內，將無反抗之力的她壓在牆壁上。
 這裡就算呼救也不會有人聽得見。燈實在不想再次落在這群骯髒之人的手中。
 眼前充滿欲望的男人們，宛如飢渴的野獸捕獵食物的眼神。
「（拜託．．．．誰、誰可以救救我？！）」
 也不管燈滿臉的不願意，金髮男人粗曠的手抓住了她的衣領。

「嗚噁．．．！」
「怎麼了啊！」
 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和倒地的巨大聲響。燈感覺被抓住衣領的感覺也消失了。
 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有兩位男人倒在地上。
 而站在他們之間的是她所認識的人——羅塞斯，真面目也就是高遠遙一。
「（羅．．．羅塞斯先生？）」
「你．．．你這傢伙是誰啊！」
「對女性做這種事，真是令人無法苟同。」
 高遠將腳邊碰觸到他的褲管的男子踹到一旁去。
 金髮男子則是搭上高遠的肩膀，眼神是游移在燈和高遠之間。
「你不知道啊，小哥！這女人已經和我們這群人上床過了。你還覺得她很純潔嗎？
 對了，我特例給你加入哦！一起來玩吧。」
 這說法簡直是要把高遠也拉進這卑劣的集團當共犯。

 燈很擔心。
 雖然金髮男子說的話令人討厭，可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可是過程是不是被強迫的，根本不是由她說的算。

 對於金髮男子輕挑的話語，高遠只是面無表情甩掉他的手。
「請你不要碰觸我。」
「什．．．．」
 高遠無視金髮男子的怒視，向低下頭的燈搭話。
「水橋小姐，我們走吧。」
「是、是的．．．．」
 燈還不太相信自己得救了，以至於發出的聲音也很細。
 在燈要動身的時候，剛才倒在地的男子起身伸出手臂試圖阻擋她離開。

 下一秒發出『咻』一聲。
 男子伸出的那隻手的其中一隻手指，在毫無流血的情況下掉在地上。
 同夥們和掉手指本人先是愣了一秒，在一齊望向地上的手指。
 掉指男子這才感覺到痛，甚至上地上打滾。
「她可是我利用的人偶．．．——和你們這樣的人種不是一個層次的。」
 高遠的視線移到那個靜躺路在地的手指。嘴角慢慢上揚。
「不過啊．．．如果想成為那個樣子。各位可以不必客氣。」
「．．．．！！」
 高遠露出開心的笑容說出這句話，在場除了燈以外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剛才突然被高遠遮住眼睛的燈，光聽聲音實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燈聽見從旁邊傳來高遠的聲音『水橋小姐，走了』
 她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離開了那條陰暗的巷弄。

 等到了一般的街道上之後，高遠才放開遮住燈的眼睛的手。
「．．．．」
 燈回頭望向高遠，他的表情也和往常一樣。宛如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不管怎麼樣還是該道謝才對。
「那個．．．謝謝羅塞斯先生。多虧你我才得救了。」
「——不，您沒事就好。」
 燈有些在意高遠剛才說的『人偶』——
 她總覺得好像不應該問，好像問出口就會改變什麼。
 不過燈現在有比這個還更在意的事．．．．

「那、那個．．．．」
「怎麼了嗎？」
 高遠還是那樣溫和的笑。讓燈有些放心。
「剛．．．剛才的事．．．我．．．那個．．．」
 她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直說『你會不會在意我被侵犯』這種話也很奇怪。
 可是她又在意這位朋友『羅塞斯』的想法，很希望不會被他輕視。

 燈的情緒是很容易出現在臉上的。

「我不會在意的。」
「咦？」
「剛才那些人說的話我不會相信的。水橋小姐不是那種女性。」
「羅塞斯先生．．．」
 只是這樣被相信是這麼讓人感動，燈可能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況且高遠可是與她並不算非常熟識的交情，居然也願意相信自己。

 高遠聽見燈小小的笑聲，看見她滿面笑容望著自己。看上去很高興。
「謝謝你！我好開心！」
「．．．．．．」
『傀儡師』居然會被『人偶』道謝。這可是他首次看見，史無前例。
——歸根究柢，這名少女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被利用。

 在高遠眼前的這個『人偶』若無其事向『傀儡師』提出邀約。
「羅塞斯先生。你接下來有空嗎？」
「是沒什麼預定．．．．」
「我請你喝一杯下午茶吧！」
「水橋小姐．．．——」
 燈沒等高遠考慮結束就拉著他往露天咖啡館跑去。
 他連拒絕的時機都沒有。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兩人都在咖啡館度過。
 在說話的幾乎都是燈，高遠則是擔任聆聽役，時不時會附和幾句。
 對於燈來說就很滿足了，因為她最喜歡的就是與人聊天。

 在藤川面前總是變得膽怯，總是要看他的臉色，根本沒有愉快的時光。
 不過在『朋友』面前是不一樣的。可以暢所欲言。不用擔心會被傷害。
 於是，燈也鼓起勇氣說出和藤川的事。這也是她第一次說出口。
 燈本來還以為高遠會很訝異，但很意外淡淡地接受了。

 這樣的發展對高遠來說有益，說服的事往前邁一大步。先得到她的信賴了。
 大可直接與她攤牌，證據也都收齊了，像她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是最容易到手的。

 但是像這樣未到時機就指出目的，實在不像他以往的作風。
 他要做的是在目標深在絕望谷底的時候推一把就行了。
 這樣的他，是不可能會焦急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對不起。還讓你陪我去買東西！因為實在太開心了！
——啊！會占用到你的時間嗎？」
「不。欣賞女性的用品，也是一個生活體驗。」

 離開了咖啡店後去附近的服飾店，燈請高遠選了一件適合她的衣服。
 理由是覺得高遠看起來很成熟又有品味，應該能瞭解女孩子的服飾。
 當然，她也毫不猶豫買了下來。

「下一次去看魔術秀的時候穿上好了．．．」
 走在身旁的燈喃喃自語說的這句話也盡收高遠的耳裡。
 其實這種事怎麼樣都好。燈要穿什麼服裝與他根本無關。

「啊，都這時間了！我得去買晚餐的材料了！」
「是這樣子啊。」
「我們下次見了！」
 燈朝高遠揮揮手，一邊往反方向的商店街跑過去了。

 燈光昏暗的一家酒吧內，吧檯前的座位被幾位男人坐滿了。
「真的太可惜了．．．對吧？」
「還以為今天能爽一把呢！」
 男人將手上的酒杯用力放在桌上。
「你們覺得那男的是誰啊？」
「是新歡吧！阿茂不也在玩女人嗎？」
「這有可能．．．剛才我手下的小弟看見他們很開心走在一起。」
「唷唷！給阿茂知道可就是大事一件了～！」
「我才不管他是誰！他居然毀了老子我一隻手指！」
 斷指男很不服氣灌了好幾瓶酒下肚。

 在男人們的交談聲中插入的是『鈴鈴』開門聲。
 進來的正是眾人談到的藤川，他一屁股坐在離吧檯一小段距離的桌上。
「你還真慢，又和哪個女人打得火熱？」
「別說了，那個女的一直不肯放我走，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逃出來。」
 藤川大大嘆了一口氣，男人們看他這樣則是感到更無奈。
「小開二代果然不一樣，哪像我們這群只能上街搭訕。」
「每個看到我們就逃得遠遠的～根本沒成功過！」
 他們搭訕每次都成群結隊，像是要去討債似的。
 不如說，會答應他們的女生還比較稀奇。
「像今天，我們去找你的女朋友玩玩，結果還被她逃掉了。」
「你們去找燈？」
「因為她的感度實在太讚了，還想再享受一次！」
「但是，正要開始的時候有個男的來阻饒，就被她逃走了！」
「男的？」
「和她認識的吧，我手下小弟有看見他們走在一起。」
「那樣一看還真像一對。那女的看起來單純，實際上怎麼樣呢～？」
「．．．．．．」
 聽著他們的談話，藤川此時又燃起了妒火——是尊嚴被摧毀的怒氣。
 看到沉默的藤川，只覺得他單純在嫉妒，不知道是暴風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