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過了三十分鐘以上,四周一點動靜都沒有。
恐懼加上山中特有的寒氣,讓燈不禁抱著顫抖的身體。
再這樣站在原地一定會感冒的吧。附近會有地方可以避寒嗎?
「...好!」
燈在心中默默替自己打氣,鼓起勇氣踏出了第一步。
賣力踏出第二步,再度深呼一口氣後再邁出腳步前進。
「這裡真的會有人嗎....?」
燈忽然想到這露營場是私人的,怎麼可能會有其他人。
她猛地左右搖了搖頭。現在只能懷抱希望了。
在黑暗中摸黑了10分鐘,所幸沒有採到陷阱、也沒有墜落山谷。
雖然害怕但是不會疲累,這也是燈覺得最慶幸的事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念光線了,燈依稀看見有微微的燈光在亮。
燈趕緊跑上前確認,拼命往光源那裡跑過去。
是一條往上延伸的山間小路,一旁豎立著一盞路燈。
那麼燈看見的就是路燈的光線。
「路燈...代表有人住囉?」
這讓燈又燃起希望,往這條路的前方跑過去。
幾分鐘過後,道路到了盡頭。
同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小木屋。
「小、小木屋!?會有人在嗎...」
燈在小木屋附近張望了一會。
裡面一片漆黑,沒有聲音。裡面可能沒有人在。
「雖然很失禮,也沒其他辦法了。進去再道歉吧!」
燈敲了敲門,卻遲遲沒有人回應。
將手放在門把上搖了一搖,卻發現門沒鎖。
自然將門往內推開,木質門發出的不好聲響,現在的燈都沒去在意。
「有人...在嗎?」
裡面一面漆黑,但隱約能看見木質的櫃子、工具箱。
不過也沒看見人的影子,那麼是真的沒人在了。
「那麼,只能在這裡暫時休息了。」
燈慢慢走進了屋內,順手開了門邊的按鈕開了燈。
這讓她看清了木屋裡面的構造。
比起是房間,還不如說是倉庫。
「雖然沒有床...不過有地方可以休息就夠了。」
燈關上了門,走到了裡面的地板坐了下來。
接下來,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救援了。
『嘭嘭」
這時候,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試膽大會的成員都已經回到露營場。
新野和香田集合了參加的成員。
每一個人都到場集合了,只剩下燈沒到場。
「水橋同學還沒到場呢....近原同學!」
「是、是的!」
新野直接點名與燈一組的愛菜詢問。
「水橋同學呢?」
「那..那個....」
「水橋同學去哪裡了呢?」
「她、她身體不舒服...去休息了...」
「不舒服?她沒事吧?」
「是、是的!只要休息就會好了...!」
雖然這理由聽起來實在有些牽強。
但愛菜平時的表現很優良,所以新野也沒有多加懷疑。
「小燈她沒事吧...對吧?阿一。」
(身體不舒服..?真的是這樣嗎?)
阿一沒有回答美雪,視線在帳篷和愛菜之間游移著。
香田也和阿一有相同的感受。
此時,在腦海中浮現燈的身影。
(難不成.....)
學妹非但沒有擔心,嘴角卻漸漸上揚了。
愛菜的臉色則是越來越糟,重疊的手指不斷交錯移動著。
「該不會是有人來救我了吧...!」
燈感到一絲希望,馬上跑到門前開門。
打開門看到的是5、6名20出頭的青年們。
「你們是誰?」
那幾名青年像是打量一般地上下望著燈。
「這就是那個人說的目標嗎?」
「只是個小女孩嘛...」
「可是要是不聽令,我們也沒飯吃了...!」
「不過有免費的女人可以享用..」
他的這一句話讓其他的男人們也一起笑了。
燈瞬間有不好的預感。作勢要往外跑去。
但卻被一群男人的手給輕易拉住。
「別走啊,小妹妹。」
「和大哥哥們一起玩吧!」
「請你們放開我!!」
男人們輕易地將燈拉回小木屋之中。
並把她輕輕放倒在木質地板上。
「抱歉啊,小妹妹。請不要怨恨我們哦。」
「我們也是受人所託,要來好好疼愛妳的。」
「....!」
燈雖然害怕,但還是聽見了這句話。
「是、是誰要你們這樣做的!?」
男人們當然不可能回答她,只是伸出手鬆了鬆領帶。
「比起這種事,還是來辦正事吧!」
「呵呵呵...!」
燈的雙手被抓住,被男人扯下的領帶綁住。
「...!?」
「這樣妳就逃不了了...!」
「乖一點,大哥哥們會讓妳很愉悅的。」
綁住她的男人的手,隔著運動服從胸部一路滑到大腿內側。
「不要、不要...!!」
她的求救聲,如今只成了男人們的興奮劑而已——
他們的手對準了運動服的衣領與下身的褲子。
「——妳真的什麼都不知情嗎?」
「....我都說很多次了...」
「.....」
阿一的視線穿過了愛菜整個人。
這讓愛菜的視線不禁從阿一身上離開。
「妳不是和小燈一組的嗎?」
「我都說了,她因為害怕...」
「所以逃跑了?」
「...是、是啊...!」
「.....我知道了。」
愛菜這種曖昧不清的態度讓阿一嘆了口氣,並轉身離開了。
「阿一...怎麼樣?」
「...她不肯說。」
聽到這個答案,美雪更緊張了。
「那怎麼辦!要是小燈真的是出了什麼事...!」
「.....可惡!」
阿一很後悔沒有及時發現,他懊惱地抓了抓頭。
燈不見的事本來只有少數人知道。
後來因為太久沒見到燈,導致有人開始懷疑了。
大家也因為擔心而去詢問老師,新野和香田在當下也無法確實回答。
在場的人因為掛心燈的事,沒有一個人前往帳篷睡覺。
新野和香田討論如何去搜尋燈。像無頭蒼蠅一樣尋找是沒意義的。
愛菜此時坐在露營場的長椅上。
大家看她臉色差,還以為是擔心燈才會這樣。
有人會鼓勵她沒事、或勸她去休息一下。
(不是、不是這樣子....)
自己並不是不舒服,並不是。
而是做了一件對不起自己的事。
(可是...要是我做不到的話..!)
自己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會連飯都沒得吃了。
所以只能昧著良心做了這種事。
(她明明是...我的朋友...!)
愛菜抱著自己的身體,內心都是對自己的厭惡感。
她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一邊是家人,一旁是好友。不管是哪邊都非常重要。
但是,一想到燈現在的遭遇,她就渾身發抖。
要是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而讓她被餓死了怎麼辦?!
(燈...!)
「近原同學。」
「咦?」
愛菜往上抬頭,發現是香田在俯視著她。
香田的說話聲也特意放小。
「妳可以和我來一下嗎?」
「是...是的..?」
香田四處張望確認之後才將愛菜帶往無人的飲水場。
一路上都非常之小心謹慎。
「那、那個...」
「既然那麼愧疚,何不說出來呢?」
「....咦」
一停下腳步,香田馬上單刀直入切入話題。
而且語氣也不像她所知道的香田,而是冷靜到無感情。
不過愛菜此時是解讀成『生氣』
「妳知道吧?水橋同學的事...」
「.....」
「說不出口啊...不過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被人捏住把柄了。」
「....咦!?」
香田這句話讓愛菜終於有了反應。
她抬頭望著香田,像是在問你怎麼會知道。
「妳的家人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今天的成功是犧牲家人的朋友換來的』...」
「....!!」
「水橋同學又會怎麼想呢?
捅自己一刀的——居然是她信賴的朋友。」
這讓愛菜的頭又低了下去,手緊緊揪著運動服。
「現在她大概——正被一群可怕的人給欺負著哦?」
「...咦?」
「可能連身為女性的尊嚴都....」
「...不、不可能的!!」
愛菜大聲打斷了香田的話。她知道香田語中的含意。
「她沒有那麼說啊!不是只要關上幾晚嗎———」
「———聽誰說的?」
香田嚴厲冷徹的表情讓愛菜突然清醒過來。
她像是意識到說溜嘴而慌忙閉嘴。
香田看愛菜這反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妳認為水橋同學一點都不重要。」
「..我....我..!」
「要是她因為受到侵犯而自殺...到時候她一定不會原諒妳。」
「啊...!」
同樣身為女性的愛菜也知道。
『清白』對女性而言,和命同樣重要。
而燈的那一份可能會因為她而消失無蹤。
這種事——
「很可惜...」
香田像是放棄一般垂下肩膀,轉身離去。
聽見香田的腳步聲,愛菜這才抬起頭望向香田的背影。
(燈...燈...對不起...!)
她擦了一擦流下的眼淚。
自己沒有流淚的資格,燈才是最害怕的。
於是——
愛菜跑向了香田離去的背影。
也不管會不會被誰所聽見——
「我說、我會說的!!」
她邊跑邊大聲喊著。聲音並沒有隨著跑步而變化。
「所以....!」
傾洩而出的是自己的罪惡感。說出是唯一的心願。
「請你救救燈吧..!!」
而香田似乎也早預料這結果,回頭朝愛菜微笑了。